6月22日，创业板注册制开闸放水。在公布的前几批名单里，有这样一家听着很熟悉但其实很陌生的公司，它就是通用电梯（全称“通用电梯股份有限公司”），主营业务是“卖电梯”。
在过去的5年中，公司有4年净利润下降，2019年营收和净利润“双降”，这些数据都表明电梯卖不动了。与此同时，公司账面上的应收账款和逾期应收款也急剧攀升，回款压力加重。
颇有趣的是，在通用电梯整部招股书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大写的“关联交易”：共同实控人徐津的岳父控制的企业曾是公司供应商、关联方拆借资金金额较大、第一大客户入股发行人。
逾期应收款居高不下
招股书显示，通用电梯主要从事电梯、自动扶梯、自动人行道的产品研发、设计、制造、销售、安装、改造及维保业务，并为各类建筑的电梯配置提供系统性的解决方案及全面的更新改造方案。公司实控人为徐志明、牟玉芳、徐斌、徐津，其中徐志明、牟玉芳为夫妻关系，徐斌、徐津是徐志明、牟玉芳之子。公司曾于2016年在新三板挂牌，去年8月份摘牌。
值得一提的是，通用电梯近些年的业绩一直不及预期。2015-2019年，公司分别实现营业收入3.12亿元、3.78亿元、3.9亿元、4.79亿元和4.56亿元，同比分别增长3.18%、8.04%、3.19%、22.84%和-4.81%；分别实现净利润0.43亿元、0.58亿元、 0.53亿元、0.63亿元和0.62亿元，同比分别增长-7.69%、-6.99%、-7.24%、 17.65%和-1.12%。
在过去五年中，公司在2015-2017年连续三年增收不增利，2019年营收净利润双降，疲态尽显。通用电梯在招股书中并没有给出业绩颓势的原因，还提到“公司盈利能力保持在较高水平”。
业绩不及预期，公司的应收账款也快速增加，2017-2019年年末的金额分别是1.58亿元、2.03亿元和和2.25亿元，分别占营业收入的为 40.51%、42.36%和 49.31%，占各期末资产总额的比例分别为26.80%、31.17%和35.21%，都在逐年提升。
与此同时，公司的账龄结构也逐渐恶化。2017-2019年，通用电梯1年以上的应收账款占比分别为35.13%、32.08%和39.06%，逾期应收账款金额分别是0.64亿元、0.73亿元和0.99亿元，占应收账款余额的比例分别为35.13%、32.08%和 39.06%，逐年提升。公司称，逾期应收账款客户有政府、房产商及大型医疗机构等，信用情况较好。但是，巨额的应收账款和逾期的应收账款都会间接影响现金流入，公司盈利质量还有待提高。
关联交易若隐若现
相比业绩不及预期，通用电梯似是而非、若隐若现的关联方及关联交易更令人担忧，因为如果存在关联交易非关联化之情形，公司业绩真实性就有疑问，也可能会出现同业竞争等问题。
如果仅从新版招股书披露的信息看，公司的关联交易似乎没有太大问题。2017年，公司经常性关联交易金额（向关联方采购商品）为95.6万元，2018年和2019年交易金额都为0。但结合公司在新三板的公告及旧版招股书可知，通用电梯从供应商到客户，从资金占用到生产经营，都有关联方或关联交易的影子。
首先看上游供应商。招股书显示，通用电梯实际控制人之一徐津于2018年6月与孙文洁登记结婚，孙文洁之父孙国林持有苏州速菱电梯有限公司（下称“苏州速菱”）60%的股权。有意思的是，在徐津与孙文洁结婚前，公司曾向徐津岳父控制的苏州速菱采购商品，2017年的采购金额为349.48万元，占苏州速菱收入的5.42%。徐津与孙文洁结婚后，公司也不再向苏州速菱采购商品，2018年6月前的采购金额为71.23万元。
再来看下游客户。报告期内，通用电梯的第一大客户是四川通用电梯有限公司（下称“四川通用”），有意思的是，这位第一大客户还是公司股东，持有通用电梯280万股股份，持股比例1.55%。但四川通用并没有被认定为公司关联方， 或许是因为持股比例未达到5%，也不符合其他关联方的认定。
招股书显示，四川通用成立于2012年8月27日，自通用电梯公开发布第一份年报数据起，四川通用就一直是其第一大客户。据新三板公布的《公开转让说明书》，四川通用才成立两年（或许更早）便成为通用电梯2014年第一大客户，销售额为0.23亿元，占比8.36%。
尤其是，通用电梯对四川通用等“通用”号客户愈发依赖。在业绩下滑的2019年，公司对四川通用的销售额却翻倍增长，2018年，公司对四川通用的销售额为0.44亿元，2019年猛增至0.82亿元。
对于四川通用等“通用”号客户的定位，通用电器称是经销商，但公开资料显示，双方的关系或更加密切，四川通用更像是代理商甚至还可能承担分支机构的职能。
根据天眼查，通用电梯曾在2012年8月9日在成都地区设立分公司——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成都分公司（下称成都分公司），主要职能是代理总公司销售电梯，早于四川通用18天成立。换言之，两家公司前后脚成立。
来源：天眼查
有意思的是，四川通用和成都分公司都位于武侯区，且高管都有何敏。天眼查显示，何敏曾担任成都分公司的负责人，也曾是四川通用的监事，不过现在成都分公司已经注销，何敏也退出了四川通用。
来源：天眼查
那四川通用和成都分公司是否在业务上存在竞合？四川通用是否承担通用电器分支机构的职能？这或需要通用电梯进一步披露。
根据通用电梯的会计政策，如果四川通用仅仅是经销商， 四川通用提货后或电梯发至四川通用签收后就能确认为公司收入；但如果四川通用还承担部分分支机构的职能，那这部分销售额显然是不能确认为发行人收入的。
天眼查显示，通用电梯历史上曾有很多分支机构，如宁夏分公司、湖南分公司等，但大多都已注销，目前地方上以挂“通用”号的经销商为主。
最后看关联方资金占用。根据旧版的招股书，2016年以前，通用电梯向关联方拆出的资金至少在1.2亿元以上，2016年，公司对关联方的拆借金额为652.4万元。2016年前的资金拆借，多是实控人或实控人亲属占用发行人资金，一开始通用电梯并没有向“自己人”要利息，凸显公司治理有缺陷。在准备IPO前夕，通用电梯补上了这一漏洞，追加关联方借款利息744.81万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