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
作者：郑权
9月13日晚间，中金公司发布预案，拟通过配股的方式募资不超过270亿元，用于业务发展资本金需求及补充营运资金。
9月14日，中金公司A股股价大跌9.2%。配股引发股价大跌并不罕见，前期东方证券发布配股预案时，股价直接跌停。
配股募资之所以被市场“用脚投票”，主要是配股带有一定的强制性，对中小股东不太友好，选择配或者是不配都将面临短期亏损。
从公司配股动机而言，如果是为了配合大股东减持、割韭菜，那配股将是重大利空；如果是为了公司进一步发展，中小股东被摊薄的权益可能会随着公司业绩的增长而得到弥补。
那最近两年通过配股融资的券商表现如何？wind显示，2021年以来实施配股的7家公司，只有华安证券在今年上半年实现了营收、净利润的正增长，部分券商在募资后甚至迎来了业绩大幅下跌。
由此可见，配股融资与业绩增长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真正相关的是，券商如何用募资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而不是将巨额融资当做“原材料”一样消耗。那中金公司能否利用好270亿元的巨资？
配与不配，皆是个问题
相比定增，配股这种融资方式最显著的特征是向老股东伸手要钱，且带有一定的强制性，因为选择配股或不配股，中小投资者在短期内都可能承受股价下跌的损失。
如果小股东放弃配股，将面临每股收益被稀释的风险，且股票收益受损。每股收益被稀释主要因股票数量增加，而收益短期内未变。股票收益蒙受损失，主要系配股价是打折扣的价格，配股除权价=（除权登记日收盘价+配股价x配股比例）/（1+配股比例）。
以中信证券配股方案为例，中信证券配股价格为14.43元/股，2022年1月18日的收盘价为25.7元/股。配股上市日的除权价约为每股24.23元，不参与配股的投资者当日有5.7%的亏损。
如果投资者参与配股，短期内同样面临股价下降的风险。据天风证券研究，从配股公告日10日、20日、30日、90日后，拟配股公司股价相对沪深300平均涨幅分别为-1.99%、-10.77%、 -9.62%、-7.79%。据华创证券研究，配股实施日前半个月，配股券商通常跑输券商指数5.4%。
许多市场人士认为，在比较成熟的股市上，配股是不受股东欢迎的，因为公司配股往往是企业经营不善的前兆。因为一家企业经营良好，可以通过银行借款、定增、发可转债等多种方式募资，而不必向中小投资者“伸手要钱”。
那中金公司配股，是否有经营不善的前兆？
上半年投行分部利润为负值
今年上半年，中金公司实现营收121.32亿元，同比下降16.11%；实现归母净利润38.42亿元，同比下降23.28%。公司称，业绩下降与全球资本市场震荡、行情整体走弱有关。
市场行情走弱，券商的自营业务、经纪业务将受到较大影响。2022H1，中金公司自营业务收入为50.48亿元（投资净收益+公允价值变动收益-对联营企业和合营企业的投资收益），同比下降38%；经纪业务手续费净收入为25.82亿元，同比下降7.72%。
随着注册制的持续推进、再融资政策放宽，券商最近两年的投行业务持续火热。中金公司投行业务在行业中长期以来都位列前三名，处于第一梯队。
不过，中金公司上半年的投行收入出现小幅下降，分部营业利润还出现了亏损。2022H1，中金公司投行业务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为26.81亿元，同比下降0.48%；投行业务分部营业利润为-2.94亿元，去年同期利润为7.8亿元。
来源：中金公司半年报
市场上，中金公司有着“贵族投行”的美誉。但公司上半年投行分部营业利润竟然为负值，难道公司的王牌业务也受到了冲击？
类似投资银行这种轻资产、低杠杆、主要依赖团队专业能力的业务，营业利润为负值说明营业支出高于收入，而重要的营业成本便是员工薪酬。
choice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上半年末，中金公司保代为448人，在行业中位列第三。
近期，中金公司因员工年薪均值较高被市场广泛关注。据同花顺iFinD统计，中金公司2021年员工的平均薪酬为98.3万元，在券业中高居榜首。
当公司业绩上升时，员工高薪酬情还有可原；当业绩出现下滑时，中金公司靠什么维系高昂的人工成本，难道如部分投资者调侃的那样，靠对老股东的配股募资？
“雨露均沾式”配股方案成效几何？
券商这类重资本行业，融资频率及融资额要比非金融类实体行业高不少。资金对于券商而言，不仅是实体企业资产负债率上的货币资金，更像实体企业生产设备、原材料等有形资产。通俗地讲，券商就是资金这种“原材料”去创造更多的资金。
但并不是所有的募资都能提升业绩。2021年以来，A股共有7家券商实施了配股计划。但遗憾的是，仅有华安证券一家券商2022年上半年实现了营收、净利正增长。
其他6家券商未能实现业绩正增长的原因，一是今年上半年市场行情较差，券商业绩普遍下降；二是部分券商业务结构较差，经纪业务、自营业务等靠行情吃饭的业务收入占比较高，如红塔证券、兴业证券、东吴证券等；三是个别券商募资动机不纯，并没有将钱用在经营业务上。
因此，券商募资要有针对性，若大行情向下，可以选择不募资或少募资，如现在高盛集团正在大裁员，进行战略收缩。如果必须募资，应将核心放在改善业务结构及提高业务能力上，比如应怎么解决自营业务靠天吃饭的通病及提高收益率，而不是将巨额募资当原材料消耗掉。
那中金公司的募资方案如何？预案显示，中金公司拟用240亿元用于资本服务与产品业务、投资银行业务、财富管理业务、私募股权业务、资产管理等五项业务，可谓是“雨露均沾”。
240亿元金额看起来很高，但实际募资额很有可能会缩水。加之资本服务与产品业务、私募股权业务、财富管理业务又是重资产业务，在低迷市场行情下不仅“烧钱”，还可能带来亏损。
因此，中金公司“雨露均沾”式的募资用途，缺乏针对性。公司不妨集中募资将财富管理及资管业务稳步提升至行业“第一梯队”，实现募资对公司竞争力的提振作用。
关于配股募资的必要性，中金公司称有四项：一是响应国家战略，把握资本市场与证券行业发展机遇；二是提升核心竞争力，积极参与国际市场竞争；三是加速业务发展，优化业务布局，为长远发展奠定基础；四是持续满足净资本监管要求，提升风险抵御能力。
事实上，中金公司还有两项风控指标在行业中垫底，这说明公司资金流动性出现了风险信号，也说明公司的钱快不够“烧”了。
Wind显示，在41家纯证券业务上市券商中，今年上半年资本杠杆率最低的是中金公司（11.73%）；风险覆盖率最低的还是中金公司（162.83%）。
